第(1/3)页 天边那轮皓月。 似明珠,似玉盘。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。 可今日既非十五也非十六,甚至几分钟前的月亮都还带着些许缺失。 片刻间却变得圆又亮。 甚是诡异。 吴亡说的好大好白当然指的是月亮啊,那不然还能指什么? 他现在依旧是以班主羽籍的视角来进行回忆。 随着天色渐晚,园内戏终人散。 杂役们忙活着将观众席那一片区域的卫生清理干净。 包括羽籍在内的所有戏子都被老班主叫到后台说事情。 “今晚,你们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自己的屋子,好生睡一宿。” “明儿一大早,有位比上月那知府地位还要高的客人要独自看戏。” “千万不要让他失望,明白吗?好生休息!” 老班主的声音充满了威严。 武生出身的他哪怕已经年过半百,却依旧魁梧有力。 鬓角的些许白丝带给老班主的并不是苍老的凄凉感,反而有种在战场上厮杀半生的老兵凶狠。 每个人都期待着明天早上的演出以及是哪号大人物。 唯独羽籍心中有些迷茫。 娄虞不是说今晚王爷会独自看戏吗?怎么又改到明日了? 对王爷的憧憬让他的思绪裹挟着目光看向窗外。 今晚的月亮真美。 待老班主将所有人赶回住所三令五申不准再出来,一定要好生休息后。 羽籍还是溜出来了。 看着手中的发簪,他要拿去还给娄虞。 既然今晚上没有表演,自然就不需要用到它去代替娄虞了。 而且自己还答应了对方陪她赏月。 熟练地从小路翻着墙来到傩戏园。 说实话,羽籍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地方。 从小就给他一种阴森森的感觉。 独自一人在园中走动时,还感觉有种后背发凉,好似被什么东西盯上的不自在。 前段时间据说还有杂役在傩戏园中看见了鬼怪。 第二天那杂役就失心疯了。 最后大夫给出的诊断结果只是那杂役祖上本就有类似的疯病。 现在不过是遗传下来了而已。 虽然话是这样说。 但老班主当天下午还是请了个茅山道士来做法。 那道士说是这义园之地,本就是酬神祭鬼的场所,免不了汇聚着人们的信仰。 这兴许会招惹某些精怪之类的存在。 傩戏园这种祭祀为主的表演场地更是如此。 随后便牵来一根手腕般粗细的铁链。 也不知那道士看上去消瘦的身子是如何拽动那死沉死沉的铁链,硬生生将其拖到傩戏园入门处的假山下将其掩埋。 说是锁住了一只作恶的鬼怪。 又画了很多符咒贴在傩戏园的门框上。 说是这样可以更加明确的划分阴阳。 加上那只被锁住的鬼怪,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。 让那边的鬼怪不敢在阳间作祟现身。 饶是如此,羽籍平时入夜之后,也绝对不会来傩戏园闲逛。 真不知道娄虞是怎么想的,来这地方赏月不觉得心里发毛吗? 走到水井那小院子里。 羽籍看见小院的屋顶上,坐着一位抬头赏月的长发佳人。 娄虞扭头看向他的那一刻,皎洁的月光恰好透过云层洒下来,将她的脸和那如月牙般的笑容映衬得让人陶醉。 这一瞬间如同传世的丹青画卷般,让羽籍看痴了眼。 直到娄虞翻身敏捷的下房,带着疑惑走到他面前问道:“你怎么来这么早?那边的戏还没开场吧?” 羽籍这才回过神来。 连忙将刚才老班主说的事情转述了一遍。 说罢,还将发簪递了回去。 娄虞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羽籍的额头说道:“你傻啊!王爷什么身份?行程能随意泄露吗?” “我爹这是在恍你们呢!就是想让你们安心睡一宿别出来捣乱。” “不然的话,为什么他没有通知我不去戏楼端茶了?为什么要特意叮嘱你们今晚不准离房?为什么今日散场后要特意去检查杂役打扫卫生的情况?” “就是因为今晚上的演出啊!” 这三连问直接让羽籍懵圈了。 是啊!平时散场后打扫卫生这种环节,哪儿需要老班主亲自来检查啊! 他惊呼道:“坏了!那岂不是要得罪王爷了?” 如今娄虞和自己都在这里,老班主也让其他人回去睡觉了。 贵为王爷来戏楼竟然无人去端茶倒水,这可是一种不敬啊! 好在娄虞叹着气说道:“别傻楞着了,现在回去还来得及,戏还没开场呢……” 听此一言,羽籍转头就跑。 可刚走两步,又在娄虞疑惑的眼神中跑回来了。 拉起对方的手,将发簪塞过去。 笑着说道:“我男子汉带着个发簪到处跑算什么,让王爷见了不得闹出笑话?没事儿,不需要这东西我也能跟你爹解释清楚的。” 说罢,他重新朝戏楼跑去。 娄虞看了看手中的发簪,摇着头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。 挽起头发将发簪别好。 她还要在这儿等对方见完王爷回来赏月呢。 第(1/3)页